面对大山

——怀念魏巍

忽培元

沉静，悠远，

峻拔，伟岸……

黄河日出图景里，

庄严肃穆中，

你的微笑浮现。

霞光灿烂，

巍巍高峰耸立起，

乌云与雾霾消散。

一座山的存在，

不需要谁来批准。

更不用小人恭维，

芦苇与墙头草称赞。

在大山面前，

有人感到了渺小。

他们的诗文中间，

通篇皆是我与我，

除了己长，

便是人短。

如同鹤立鸡群，

话语皆是＂真理＂，

毫无感恩敬畏，

我即伟大化身，

爱恨从来随性，

毋需选择真伪……

灵魂高尚的魏巍，

你才是一座真山。

山中有云雾缭绕，

雄鹰翔盘，

更有翠竹松岩，

红旗猎猎，

叮咚鸣泉。

峰峦刺破云烟，

激流飞溅，

化作霞光与蓝天……

呵老作家魏巍，

你是一座大山。

致敬经典的青年，

手捧着你的遗产：

《地球的红飘带》，

身披《东方》朝霞，

反复环顾着寻找：

新的时代里，

究竟还有没有呢，

《谁是最可爱的人》？

直到那天在武汉，

习近平凝重面对，

数万抗疫勇士，

亲切地称赞：

你们是新时代，

最可爱的人！

遂想起在朝鲜，

你行走阵地前沿，

拜访英雄儿男，

千千万万中，

就有您自己身影。

作家的责任担当，

大山的文心赤胆……

向您致敬宣誓：

海啸般的激烈，

林涛那样悠远……

大山峻拔伟岸，

矗立在几代人心间。

你没有半个私敌，

毫无个人恩怨。

这崇高的追求，

绝非是无病吟叹，

或蓄意歪曲，

另有什么追求……

你堂堂正正，

理直气壮怒孔。

激情与诗意碰撞，

燃烧生活的矿藏，

山的大脑与胸腔，

思考的锻打，

淬火出琼花。

铸冶世间稀缺，

精神的特种钢。

语言平实朴素，

可文字的质地份量，

胜铜胜银胜金。

凝结血泪的诗篇，

迴荡着有力铿锵。

你战士的品格，

捍卫真理的圣洁，

义无后顾，

奋勇磅礴。

不睬解善意劝说，

岂顾权贵的阻拦。

你铁骨赤胆，

严然是一部法典。

面对美女金钱，

多少人沉沦缠绵。

你在迷乱中振臂，

《语丝》声声，

喚醒良知与自尊。

猛拉汽笛，

连敲誉钟，

林中的响箭，

挟电携雨带风……

大山的记忆不变，

红土与黄土，

井岗山的火举，

延安窑洞灯盏。

文艺不是宣传？

文艺就是宣传！

不是为这个阶级，

就是替那个集团。

哪怕你装扮纯美，

涂脂抹粉的容颜，

终令工农兵反感。

最后一次拜见，

那个寒冷的春天。

你躺在医院，

仍然像一座大山。

面部矔骨高耸，

白发稀疏而蓬乱。

若长风吹过莽原，

烈马在狂风中奔旋。

目光冷峻若剑，

足以把虚伪刺穿。

战士的怒容，

冲锋的姿态。

躺在病床上的你，

仍然是一座大山。

你躺在那里，

皱着眉沉默无语。

晚年的岁月中，

你陷入深深痛苦。

有人混淆黑白，

有人在河渎神圣。

战士胸有马列，

任尔雹打莲蓬。

江潮泛滥肆虐，

凄风苦雨来呀！

黄河日出依旧，

朝霞里的大山，

太行山一般，

铁骨铮铮更加伟岸。

青年们向你走来，

仰望悠远星空……

突然产生了幻觉，

山石崩裂般回声：

有人貌似高大，

却没你内在的力量！

有的人站在山头，

却没有人会仰望。

你的思想高度：

大爱的翅膀，

托起雄鹰翱翔。

2020年3月大疫之中